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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主張管理會計信息公開披露的觀點越來越多,但筆者認為對此應該冷靜分析。因為管理會計信息的公開披露還存在諸多障礙。我們可以從管理會計信息的屬性和披露成本方面來考慮。管理會計信息在被公開披露之前屬于私人物品或俱樂部物品,但在公開披露后則會和財務信息一樣變成公共物品,并體現出顯著的外部性。所謂外部性,是指未被市場交易包括在內的額外成本和收益,公共物品正是外部性的極端情況。外部性可分為正外部性和負外部性。公開披露會計信息的正外部性表現為企業(yè)在披露會計信息的同時,其他相關信息使用者也可以免費得到這些信息,他們可以“搭便車”而無需另外支付費用,從而使整個社會受益,但它會增加供給方的成本;負外部性涉及的主要方面則包括會計信息失真及其對證券市場的消極影響等,它會增加全社會的成本。根據成本效益原則,只有當會計信息披露的效益大于各種相關成本時,才是對全社會有效率的,否則披露只能造成社會福利的降低。就管理會計信息而言,信息技術的發(fā)展的確降低了披露的交易成本,但鑒于其自身特點,它的公開披露會帶來其他許多社會成本的大量增加,總成本相對過高。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1、生產成本。公開披露后,管理會計信息必須不僅僅能夠被會計主體內部管理者所理解,還要能夠被整個公開市場的使用者所理解,這給信息的可理解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時,信息不準確的影響不再僅限于誤導管理者的決策,還會誤導市場上眾多信息使用者的決策,甚至影響整個市場的正常秩序并帶來法律責任。因此信息提供者必須生產出準確性和可理解性更強質量更高的管理會計信息,而管理會計自身的特點又決定了其信息的生產要涉及更多的預測和決策分析,運用更高層次的數學方法,并為提高會計人員的素質而增加培訓費用和薪酬。這些都將增加管理會計信息的生產成本。
2、競爭劣勢成本。管理會計信息本來是用于企業(yè)內部管理的,相比財務信息包含更多難以公開的內容,甚至涉及商業(yè)秘密,如成本控制、經營管理戰(zhàn)略等方面的信息,資源稀缺性更強,也更具有私人物品的性質。管理會計信息的公開披露一方面能夠滿足企業(yè)利益相關者的需要,但另一方面也容易因為其正的外部性而造成其競爭對手“搭便車”的行為,導致其在競爭中的劣勢地位,或喪失有利的談判地位,帶來競爭劣勢成本。信息提供者為了避免競爭劣勢成本必然會怠于披露信息,進而出現比財務信息披露活動中更為嚴重的“囚徒困境”,使整個社會的效率下降,成本上升。
3、失信成本。當前財務信息披露失真問題成為世界性難題,而管理會計信息的公開披露會產生更為嚴重的失真。因為財務會計的核算和報告必須接受公認會計準則、會計制度及其他法規(guī)的制約,而管理會計信息則不受準則、制度的約束,在公開披露時,提供者更容易對信息進行粉飾和加工,誤導相關使用者的決策,損害中小投資者的利益,帶來失信成本。
4、監(jiān)管成本。為了避免上述管理會計信息提供不足和失真的情況,必須由政府制定相關法規(guī)并組織有關部門進行監(jiān)督和管制。但是由于管理會計信息成為公共物品后的外部性給企業(yè)帶來的影響更甚于財務信息,缺乏推動企業(yè)提供信息的動力;而且管理會計信息面向現在和未來,多為分析性、預測性信息,主觀因素很多,至今難于制定統(tǒng)一標準,對于它的監(jiān)管難度和監(jiān)管成本之高可想而知。
5、信息處理成本。會計信息披露經過幾十年的發(fā)展,信息的披露量已從最初的幾張簡單的報表擴展到包括報表、附注和表外信息的一個龐大體系,涵蓋各種財務和非財務信息。尤其是近二十年,伴隨資本市場的發(fā)展,要求披露的信息量迅速增加,且呈上升趨勢。如何從大量的信息篩選出決策相關的有用信息而排除信息污染和噪聲干擾?這給使用者的信息處理提出了挑戰(zhàn)。雖然計算機技術大大加強了信息處理的能力,但是并非所有的使用者都具有相關的技術和條件。如果再披露更多的不確定性較強的管理會計信息,使用者的信息處理成本將進一步提高。
由于上述的諸多問題,筆者認為,管理會計信息不應急于公開披露,而需慎重進行。對于具有明顯的資源稀缺性的管理會計信息,仍應進行私有產權安排,不對外公開披露。而對于部分具有效益外溢性的管理會計信息,可以先并入財務信息進行披露。從歷史上看,很多會計問題都是先進入管理會計領域,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可后,就用一定的規(guī)則將其固定下來,作為財務會計的內容。目前被廣泛使用的現金流量表就經歷了一個先管理會計范疇、后財務會計范疇的轉化過程。這可以作為管理會計信息披露的一個有效途徑。
從長遠來看,網絡信息技術的發(fā)展使得會計信息能夠依靠市場運作以私人物品或俱樂部物品的形式提供。企業(yè)可借助網絡信息技術建立會計信息數據庫,并及時更新,供信息使用者自行選擇和組合。然后供需雙方可以在網絡站點的人機交互界面上,就產權的讓渡達成契約。交易的即時完成、互聯網的逐步普及和網上支付系統(tǒng)的發(fā)展與成熟使交易成本大大降低。這種實時交互式的會計信息披露方式創(chuàng)造和建立了一種對會計信息進行定價和交易的高效機制。高效的網絡市場機制取代傳統(tǒng)的市場機制,使會計信息真正成為可供交易的商品。由于會計信息的供給不再以公共物品而是以私人或俱樂部物品的形式提供,信息使用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預算約束和偏好進行消費選擇。此時,市場是有效率的,價格和披露量由供需決定,會計信息披露的不足或過剩以及質量問題則迎刃而解,外部收益則得以內部化。管理會計信息也同時作為會計信息的一部分商品化,按照市場規(guī)律披露,這應該是解決管理會計信息披露的理想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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